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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更新时间:2025-06-11 09:57:00

第七章 醋海燃薪

包厢内死寂一片。

满地紫砂碎片,如同支离破碎的瓷器之心。流淌的残茶苦涩气味弥漫,与简乐周身散发出的冰冷威压交织,几乎凝成有形的冰棱,悬在蒋小小头顶。

简乐的手依旧如同铁钳般紧扣着蒋小小的手腕,将她死死钉在冰冷的墙壁上。那冰冷的苏锦长衫下蕴含着滚烫的、如同被禁锢熔岩般的强悍力量,透过薄薄的罗裙布料,凶狠地烙印着蒋小小柔软的肌肤,传递着不容置疑的禁锢和那滔天的怒意!

蒋小小的后背紧贴着描金绘彩却冷硬如铁的壁板,每一次因为愤怒或恐慌的细微挣扎,都只会让胸前与简乐紧贴的部位产生更紧密、更令人心慌意乱的摩擦。那强硬的腰腹线条挤压着她,属于另一个女子的、带着绝对力量感的压迫性轮廓,混合着简乐身上清冽的冷香和此刻燃烧的怒火气息,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近乎霸道的侵略感!比昨夜那情动的热吻更具实感,也更……可怕!

这不再是戏谑的调情,这是赤裸裸的、带有绝对惩戒意味的身体压制!

“放手……简乐!你弄痛我了!”蒋小小声音嘶哑,带着被冒犯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用力挣扎,试图用膝盖顶撞对方,却被简乐预判般更加用力地用长腿压制住,两个人的身体贴合得密不透风,每一处接触都像带着静电。

“痛?”简乐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深渊里刮出的寒风,气息喷在蒋小小被迫仰起的脸上,冰冷的面具几乎贴着她光洁的额头。“方才对着那人巧笑倩兮、言笑晏晏的时候,夫人可曾想过……”她的手腕猛地加力,指节陷入柔嫩的肌肤,激得蒋小小倒抽一口冷气,“……想过我?!”

她猛地低下头,冰冷的银面具抵近,目光如同穿透灵魂的寒冰箭矢,死死锁定蒋小小那双被怒火和不甘燃烧的眸子,一字一顿,带着千钧的重量狠狠砸下:

“嗯?你以我的夫人之身,我的名义,与那种人虚与委蛇、眉来眼去……”她的声音陡然拔高,裹挟着风暴般的醋意和被侵犯所有权的滔天怒火,“就是为了让他看你?碰你?!还是……”她刻意停顿,目光扫过蒋小小被捏得发红的手腕,嘴角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讥诮,“为了让他摸摸你这块‘聚丰号’的招牌?!”

“我没有!”蒋小小被这荒谬的指控和赤裸的羞辱彻底点燃!压抑的委屈和不甘火山般爆发!“你以为我愿意?!那张油腻的脸!那种恶心的眼神!要不是为了查盐税案的线索!要不是为了你那该死的‘诚意’!我才……”她胸膛剧烈起伏,眼里瞬间泛起生理性的水光,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被冤枉的愤怒和任务受阻的焦灼!

“为了我?”简乐眼神一厉,像被什么刺中了要害!胸口的玉佩灼烧着她的心脏,对方的委屈愤怒透过奇妙的联系清晰传递过来,非但没有平息她的怒火,反而如同泼下的滚油!那该死的玉佩共鸣,让她无法欺骗自己蒋小小的抗拒有多真实!

可越是如此,那累积的醋意和失控的占有欲就越发狂暴!那盐商轻佻的言语、贪婪的目光,如同毒虫钻进脑海噬咬!尤其是那混蛋最后那句“不如让夫君你去谈”——凭什么?!她是我的人!只能我看!只能我靠近!那个恶心的东西凭什么觊觎!

“呵!”简乐发出一声冷笑,冰冷的面具微微后撤寸许,但那禁锢的力道丝毫未减,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刀锋,一寸寸刮过蒋小小因为激动而绯红的脸颊和沾染了泪意的眼睫,声音带着极致的刻薄:

“为了我?夫人牺牲可真够大的!为夫自愧不如!我看你笑得挺开心!那杯茶……”她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碎片,“是因为为夫打扰了夫人的兴致吗?!”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强烈的情绪终于撕开了她冰冷控制的外壳,露出了下面翻滚着暗红色熔岩的核心——那是被疯狂妒火焚烧的理智!

轰!!

蒋小小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滔天的委屈和被曲解的怒火混杂着简乐这赤裸裸的醋意宣言,如同星火撞入沸腾的油锅!她那机关天才的自负和骄傲被彻底践踏!

“简乐!你就是个自私、冷酷、不讲道理的疯子!”她尖声怒吼,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滚落,却不是因为示弱,而是被逼到绝境的反击!“你看不出来我在干什么吗?!线索!黑石会的线索!没有我跟他周旋,难道你去吗?!用你这张‘芝兰玉树’的俊脸去套话吗?!你以为你是谁?!神仙吗?!”

她猛地弓起膝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顶向简乐压在她腿间的大腿内侧!猝不及防的剧痛让简乐瞬间闷哼一声,压制松懈了一瞬!

借着这一瞬的空隙,蒋小小猛地抽回被禁锢的手腕!同时——动作快如闪电!纤细的手指如同发动机关般,瞬间弹向自己发髻上一枚不起眼的芍药珠花!

咔哒!

一声极其微小的机括声响!

一道细如牛毛、几乎看不见的白色丝线瞬间从珠花蕊心激射而出!目标直指简乐胸前挂着的、被她藏在衣领内的那枚绯玉玉佩!丝线末端带着一枚小小的金针,针尖并非伤人,而是涂满了强力胶!

她要抢走玉佩!隔绝这该死的、让她无法掌控自身情绪的联系!

“找死!”简乐眼中寒光暴涌!她完全没想到蒋小小在如此劣势下还敢动手!更没想到她目标竟然是玉佩!

几乎是凭借千锤百炼的战斗本能!在丝线射出的瞬间,简乐被顶开的腿强行发力,身体猛地下沉!同时左手快如鬼魅,后发先至!

唰!

简乐左手两根手指精准如同铁钳,在丝线金针距离玉佩毫厘之差时,极其惊险地夹住了那根疾射的金针尾部!强劲的力道震得她指尖发麻!

金针上强力胶的粘腻触感瞬间染上她的指尖!

“放手!”蒋小小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和更强的执拗!手指在发间珠花上一旋!

那细小的丝线仿佛瞬间通了电!猛地绷紧!一股强大的回抽力量传来!要将金针连带着简乐指尖的皮肉一起拉回去!

“哼!”简乐一声冷哼,手腕纹丝不动!反而五指猛地攥紧那涂满强力胶的金针!

撕拉!

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那坚韧的天蚕丝线在两人角力的瞬间被强行绷断!

崩断的力量让两人身体同时剧震,被各自巨大的力量带得向后踉跄半步!

就在这力量失衡的瞬间!

意外发生了!

简乐下意识想要稳住身形,那只染了强力胶的左手自然地往旁边一撑——

啪嗒!

刚好撑在了蒋小小刚才为了挣扎,甩手挥落到旁边高几上的一件东西!

那是一件极其不起眼、像是李老板仓皇逃离时无意遗落的小物什——一枚脏兮兮、边缘磨损、似乎是随手摘下来的铜质水烟嘴套子!油腻腻地躺在红木高几上。

冰冷的染胶五指,毫无缓冲地覆盖在了那油腻腻的铜套上!

“呃!”强力胶瞬间与油腻的铜套黏连在一起!那股突然被黏住的巨大阻力和极其恶心的油腻触感,如同冰冷的毒蛇窜上简乐的脊背!

她的手!被牢牢地……粘在了一个陌生男人的、散发着劣质烟草和口涎混合恶臭的肮脏物件上?!

一股足以焚毁理智的极致厌恶、暴怒和反胃感如同海啸般轰入简乐的大脑!所有的冷静、所有的威严、所有的醋意妒火,在感受着指尖那块粘腻滑溜、挥之不去的恶心污秽的瞬间——

崩!塌!了!

“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带着无法言喻的暴怒和极度恶心感的尖锐嘶鸣从简乐的喉咙深处迸发出来!那声音里蕴含的狂暴杀意和彻底的失控感,让整个包厢的空气都冻结了一瞬!

她像是被剧毒蝎子蜇中,猛地抬手,想要将那黏在指尖的、令人作呕的脏污甩掉!但强力胶的粘性超出寻常,只将那油腻腻的铜嘴吊起来晃荡,如同在她指尖挂了块腐烂的肉!

这画面!对于一个有着极度洁癖、位高权重、此刻又处于暴怒中的女人来说,简直是终极羞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简乐的眼睛瞬间彻底红了!狂暴的杀意和毁灭欲如同实质般倾泻而出!她的目光猛地钉在地上挣扎着刚爬起来的蒋小小身上!

是她!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是她放的机关!是她引来了那个盐商!是她让这块肮脏恶心的东西污了自己的手!!!

没有思考!只有毁灭的本能!

简乐的身影带着狂风,如同失去理智的母狮,直扑向刚刚站起、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和泪痕的蒋小小!一只拳头带着粉碎山岳的力量呼啸而出,直奔蒋小小的小腹!另一只被恶心的水烟嘴黏住的手,也如同恐怖的流星锤般带着那股难以言喻的黏腻感砸了过去!

“简乐你疯了!”蒋小小瞳孔骤缩!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超越醋意、近乎灭顶的狂暴杀机!和那只手上令人作呕的气息!她顾不上伤势,就地一个狼狈的懒驴打滚!

轰!

简乐含恨的拳头擦着她的后背砸在刚才倚靠的木墙上!坚硬的木板发出痛苦的呻吟,木屑纷飞,整面墙都晃了晃!而她那只黏着脏污的手砸下时,蒋小小滚开,只砸在铺着厚毯的地上,震得尘土飞扬,那只吊着的油腻铜嘴也摔落一旁。

但这并未阻止简乐!一击不中,那被恶心感不断加持的暴怒反而燃烧得更旺!她再次追扑而上!

两人在狭小的包厢内爆发了真正的、不再有任何留手的近身缠斗!简乐的招式大开大合,带着毁灭性的力量和无边的怒火,每一次攻击都直取要害!而蒋小小则利用精巧的身法和随身零碎机关险象环生地躲避、格挡!墙壁、桌椅不断发出哀鸣!

花瓶碎裂!屏风歪倒!满地狼藉!

但简乐的实力终究稳稳压过受伤又消耗巨大的蒋小小!她如同附骨之蛆,精准地封堵住蒋小小所有可能的退路!终于抓住一个破绽,猛地一记凌厉手刀劈在蒋小小肩颈旧伤之上!

“啊!”蒋小小痛呼一声,身形瞬间僵硬!

简乐抓住机会!身体如同蟒蛇绞杀!瞬间用强硬的擒拿手法从背后死死箍住蒋小小的双臂!膝盖猛顶她的腿弯!

“噗通!”

蒋小小被强压着重重跪倒在地毯上!简乐铁臂如锁,将她整个人以一个极其屈辱的姿势死死固定在胸前!

“放开我!你这疯子!!”蒋小小拼命扭动,长发散乱,衣衫也在撕扯中凌乱不堪。

简乐剧烈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那股暴戾的杀意和极度的恶心感在她体内疯狂冲突。她死死压制着怀中挣扎不休的猎物,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地上那枚被强力胶粘脱落的油腻铜质水烟嘴上套……不,是铜嘴套下方露出来的一小片极其隐秘的……折叠的、染着油污和胶水的……破旧纸片?!

那是什么?!

就在简乐因这意外发现而微微失神的瞬间!

“简乐!你看!”蒋小小的挣扎也骤然停止,她的目光同样死死锁定了地上那枚铜嘴套下露出的纸片!惊骇之下,声音都变了调:“账目!是账目残片!”

简乐心脏猛地一跳!暴怒如同潮水般骤然退去!神智瞬间被这个惊天发现夺回!

她粗暴地一把推开蒋小小(蒋小小被她推得一个趔趄),几乎是扑到地上,忍着心头强烈的恶心和指尖依旧残留的黏腻滑溜感,用指尖小心地避开胶痕,拨开那油腻腻的铜嘴套——

一张被折叠得小小、质地异常坚韧、边缘明显是被火烧灼过的残破纸张露了出来!

纸张大部分被烧焦卷曲,但残留的部分,用一种极其特殊的秘制墨迹,清晰地写着几行令人触目惊心的信息:

**丙辰年·冬·漕运折抵盐纲银

**入账:纹银壹佰叁拾万两

**经办:盐运司转运衙门·周茂林(押)

**印信:户部度支清吏司(朱印残)

**经手人……赵……记钱庄·甲字库·丁……(签押印迹残)

而在这几行墨色字迹下方,还有一行极细小的、用不易褪色的朱砂标注的备注:

兑:墨玄锭·陆千斤·密运邙山观·交清虚上人(幽冥纹押记)

轰!!!

犹如惊雷在耳边炸响!

简乐和蒋小小脑子里所有的醋火、委屈、暴怒、搏杀……全部被这冷冰冰、血淋淋的数字和符号瞬间冻结!

周茂林!

一百三十万两!

户部度支司的印信!

赵记钱庄!

幽冥阁(幽冥纹押记)!

墨玄锭!

邙山观!清虚上人!

昨夜周茂林被刺杀、账册焚毁!

今天李老板身上就掉出了这张关键的账目残片!

黑石会!

幽冥阁!

盐商!

宰相赵崇瑞(赵记钱庄!)!

所有线索,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强行撕开了层层迷雾,瞬间汇聚成一条令人头皮发麻的直线!指向一个足以打败朝野的巨大阴谋核心!

“赵崇瑞……”简乐的声音带着一种暴怒过后的极致冰冷,仿佛刚从地狱熔炉淬炼过的寒刃,“墨玄锭……幽冥阁……他不仅贪墨了赈灾的漕粮折银!还勾结幽冥阁……用朝廷的银子……给幽冥阁购买制作石像鬼构装体的核心材料?!”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彻骨的杀机。

蒋小小艰难地从地上爬起,看着那张染着油污胶水和简乐怒火的残破纸片,再看向简乐那双彻底沉凝下来的、仿佛蓄积着毁天灭地风暴的眼眸……

刚才那场惊心动魄、差点杀死她的醋意搏杀,恍若隔世。

她知道,那个冷酷铁血的玉面阎罗,回来了。带着滔天之怒和如山铁证。

一场席卷朝野的风暴,已在这满目疮痍的淮安茶楼包厢内,无可阻挡地掀开了序幕!醋海燃尽的灰烬里,只有足以焚天的冰冷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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