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宇,一个在钢筋森林里挣扎的普通程序员。二十七岁的人生,像被按下了循环键——凌晨三点的代码、会议室里的争吵、出租屋天花板上摇曳的风扇影子。直到那个雷雨夜,一切被撕裂。
那天我刚改完第N版需求,拖着灌了铅的双腿走进城中村小巷。豆大的雨点砸在铁皮棚上噼啪作响,突然,一道异常妖异的紫色闪电划破夜空,没有惊雷,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吸力,直直朝我眉心劈来。我甚至没来得及发出惨叫,意识就被卷入无边的黑暗漩涡,仿佛灵魂被放进滚筒洗衣机,疯狂搅碎又重组。
不知过了多久,刺骨的寒意让我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熟悉的出租屋天花板,而是覆盖着蓝莹莹苔藓的巨大古树穹顶。空气清冽得不像话,带着松针和泥土的芬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我挣扎着坐起,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柔软的蕨类植物上,身上的程序员格子衫变成了粗布短打。
“嘶——”后脑传来剧痛,我摸了摸,鼓起一个鸡蛋大的包。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紫电、黑暗、重组……难道是穿越?作为资深网文读者,这个念头让我既恐惧又隐隐兴奋。
“救命!有人吗!”急促的呼救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声音来自不远处的灌木丛,带着哭腔和恐惧。我拨开枝叶,只见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女童,被一条手臂粗的花斑毒蛇逼到了岩石边,小脸吓得惨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毒蛇吐着信子,三角头高高昂起,眼看就要扑上去。我来不及多想,脱口而出:“蛇,别动!”
话音落下的瞬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条凶神恶煞的毒蛇像被施了定身咒,僵直在半空,信子还保持着吐出的姿势,眼中满是惊恐。小女童趁机连滚带爬地躲到我身后,拽着我的衣角瑟瑟发抖。
我自己也惊呆了。这……就是传说中的言出法随?我试探性地加了一句:“蛇,回你的洞里去,不准伤害人。”毒蛇仿佛接到最高指令,猛地转头,用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快速钻进了石缝,消失不见。
“大哥哥,你好厉害!”小女童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崇拜地看着我,“你是仙人吗?”
“仙人?”我挠了挠头,看着自己这双陌生的手,“我……大概算吧。”
小女童名叫丫丫,是山脚下青石村的村民。她带我回村时,村民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好奇和警惕。村长是个拄着拐杖的白发老者,听完丫丫绘声绘色的描述,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少年,你说你能让蛇听令?”
我点点头,试着对旁边的一只老母鸡说:“鸡,跳上石磨。”那母鸡扑棱两下,真的跳到了磨盘上,引得村民一阵惊呼。
村长脸色凝重起来,把我拉到一边:“少年,此地不宜久留。你这本事……怕是会引来祸端。”他告诉我,这里是苍澜界东域的青岚山脉,凡人村落旁常有妖兽出没,更有修仙者路过。而青石村,百年前曾是一个修仙门派的外门驻地,只是后来不知为何衰败了。
“三个月前,村后的黑风谷突然魔气大盛,”村长压低声音,“常有黑袍人进出,他们抓了村里的青壮,说是……要炼什么东西。”他指了指村外那片被黑气笼罩的山谷,“昨天,他们又下来了,说要找一个‘天命之人’,否则就屠村。”
我心中一凛。穿越、修仙世界、魔道抓人……这剧本怎么这么熟悉?正想着,村外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和重物落地的声音。村长脸色大变:“来了!”
我冲出门,只见村口躺着三具村民的尸体,几个身着黑色劲装、面戴鬼面的人正押着十几个村民,为首的人手里把玩着一枚血色令牌,冷笑道:“老东西,天命之人在哪?再不说,这村子就从地图上抹去。”
丫丫躲在我身后瑟瑟发抖。我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放开他们。”
黑衣人嗤笑一声:“哪来的野小子,滚一边去。”
我看着他手中的血色令牌,那上面散发的阴冷气息让我胃里一阵翻腾。想起村长的话,想起死去的村民,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我叫你放开他们!”
“言出法随?!”为首的黑衣人瞳孔骤缩,他身后的手下突然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扼住喉咙,纷纷跪倒在地,手中的兵器“哐当”落地。为首者脸色剧变,猛地祭出一面漆黑小旗,旗面上鬼哭狼嚎:“区区凡人,也敢在本座面前班门弄斧!”
我的话语仿佛撞上了一堵墙,那些黑衣人挣扎着站起,眼中满是怨毒。为首者狞笑道:“有点意思,抓的就是你这种‘变数’!给我拿下!”
眼看他们就要扑上来,我急中生智,指向黑风谷方向:“黑风谷的魔气,反噬!”
话音刚落,黑风谷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浓郁的黑气倒卷而回,那些黑衣人顿时被黑气缠身,发出痛苦的惨叫。为首者惊骇地看向我,猛地祭出一道血光,转身就逃:“撤!”
危机解除,村民们跪地叩谢。村长却摇头叹息:“他们还会再来的。少年,你有大本事,不该困死在这山村。往东走三百里,有座青云山,是正经的修仙门派,或许能庇护你。”
我知道村长说得对。青石村不是久留之地,而我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需要一个引路人。临走时,丫丫塞给我一个烤红薯,眼泪汪汪:“大哥哥,你还会回来吗?”
我摸了摸她的头:“会的,等我变强了,就回来把那些坏人都赶走。”
一路向东,越靠近青云山,空气中的灵气就越浓郁。路上遇到不少背着剑囊的修士,他们看我的眼神或好奇或冷漠。走到山脚下时,一道白光从天而降,化作一个青衫青年,拦住我的去路:“山下凡人,为何擅闯青云山?”
我连忙拱手:“在下林宇,来自青石村,想求见贵派掌门,有要事相告。”
青衫青年上下打量我一番,眉头微蹙:“青石村?那里不是早已荒废了吗?也罢,看你不像歹人,随我来吧。”
青云山果然气派,云雾缭绕,仙鹤齐鸣,亭台楼阁依山而建,宛如仙境。青年带我来到一座大殿前,殿上牌匾写着“迎客殿”。他让我稍等,自己进去通报。
片刻后,青年出来,身后跟着一位白须飘飘、仙风道骨的老者。“在下青云门长老玄尘子,”老者打量着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小友说来自青石村,不知所为何事?”
我将青石村遇袭、黑衣人抓壮丁、以及自己言出法随的能力如实相告。玄尘子长老听完,脸色变得极为凝重:“黑风谷……血魔令牌……看来三百年前的血魔之乱,怕是要重演了。”
他告诉我,三百年前,血魔老祖祸乱苍澜界,被五大仙尊联手封印在黑风谷下。如今魔气复燃,血魔残党四处活动,显然是想解开封印。而我的言出法随,是上古传说中的“天道之誓”,拥有撬动法则的力量,难怪会被血魔残党盯上。
“小友”玄尘子长老郑重地说,“你身负大机缘,也肩负大责任。血魔若出世,苍澜界将生灵涂炭。我青云门愿助你一臂之力,但修行之路,终究要靠你自己走。”
在青云门安顿下来后,我开始系统地学习修仙知识。玄尘子长老告诉我,言出法随并非无根之木,它需要“道心”作为根基,以“灵力”作为驱动,每一次言出法随,都是在与天地法则订立契约,若道心不坚或灵力不足,就会遭到法则反噬。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在青石村使用能力后会感到疲惫。玄尘子长老给了我一本《引气入体诀》,让我先打好基础。然而,我的经脉似乎天生异于常人,无论如何引导,灵气都无法在体内留存,反而每次运转功法,都会刺激到眉心那处被紫电劈中的地方,传来阵阵刺痛。
“奇怪,”玄尘子长老为我把脉,眉头紧锁,“你的经脉畅通无阻,却如同漏斗一般,无法储灵。电劈中时,可曾看到什么异象?”
我努力回忆,那天实在太混乱,只记得紫电中似乎有一个模糊的金色符号。玄尘子长老闻言,眼中精光一闪:“莫不是……天道符文?!”他取出一面古朴的铜镜,让我凝神看向镜面。
镜中映出我的眉心,果然有一个细小的金色符文在缓缓旋转,如同一个微型的漩涡,我运转灵力时,符文就会加速旋转,将灵力尽数吞噬。
“原来如此,”玄尘子长老恍然大悟,“你的言出法随,并非后天修炼所得,而是被天道符文烙印在灵魂深处。这符文能直接沟通天地法则,但也会吞噬你自身的灵力,所以你无法像寻常修士那样储灵。”
这既是机缘,也是枷锁。我无法像其他修士那样循序渐进地提升境界,只能依靠言出法随本身的力量。但玄尘子长老说,天道符文潜力无穷,若能掌控,未必不能走出一条前无古人的道路。
为了尽快掌握能力,我开始在青云山的试炼场练习。第一次尝试说“石头飞起”,那块千斤重的巨石只是晃了晃,我却头痛欲裂,鼻血直流。第二次,我集中精神,心中默念“轻如鸿毛”,石头终于缓缓升起,但我也累得瘫倒在地。
玄尘子长老在一旁指点:“言出法随,关键在‘意’与‘言’的合一。你心中要先有‘石头飞起’的画面,再用坚定的意念说出,才能引动法则。”
我反复练习,从让小石子飞起,到让水流转向,再到让剑靶自动移位。每一次进步,都伴随着巨大的消耗和头痛,但我能感觉到,眉心的符文似乎越来越亮,与天地的联系也越来越清晰。
三个月后,我已经能熟练使用一些基础的言出法随,虽然还无法对抗真正的高手,但自保有余。这天,玄尘子长老神色凝重地找到我:“血魔残党有动作了,他们在寻找三件上古灵器,据说集齐之后就能解开封印。其中一件‘幽冥骨笛’,出现在了南边的鬼雾林。”
青云门决定派弟子前往探查,而我,作为唯一能克制言出法随(血魔残党也有类似能力的修士)的人,被任命为此次行动的顾问。同行的还有那位青衫青年,他叫赵凌,是内门弟子,天赋不错,性格却有些高傲。
鬼雾林终年被毒雾笼罩,寻常修士进去九死一生。我们一行五人,小心翼翼地穿行在阴森的树林中。赵凌对我仍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直到我们遇到了第一波敌人——三个操控着骷髅兵的血魔修士。
“雕虫小技!”赵凌拔剑出鞘,剑光如练,瞬间劈碎两个骷髅。剩下的血魔修士狞笑着吹响骨笛,无数鬼影从地下钻出,将我们团团围住。
“小心!这是幽冥鬼雾!”一位女弟子惊呼,她的灵力护盾在鬼影侵蚀下滋滋作响。
我深吸一口气,喊道:“鬼影,消散!”
话音落下,那些鬼影如同遇到阳光的晨雾,瞬间消失无踪。血魔修士脸色大变,正要逃跑,赵凌的剑已经刺穿了他的咽喉。
“算你有点用。”赵凌收起剑,语气中少了些不屑。
我们继续深入,在林中央发现了一座破败的祭坛,祭坛上放着那支漆黑的幽冥骨笛,周围散落着数十具修士的尸体,看服饰,竟然有青云门的人。
“是大师兄他们!”一位弟子悲愤交加。
突然,祭坛四周升起黑色的雾气,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雾中走出——正是在青石村见过的那位血魔令牌持有者!他身边还站着一个身披黑袍、面容枯槁的老者。
“桀桀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黑袍老者阴恻恻地看着我,“天道之誓的继承者,正好拿你的心头血来祭笛!”
黑袍老者显然是血魔残党的高层,他一出手,就是漫天的血色飞刃,带着腐蚀一切的气息。赵凌等人连忙祭出法宝抵挡,但飞刃轻易就穿透了他们的防御,好在我及时喊道:“飞刃,转向!”那些飞刃在空中划出诡异的弧线,反而攻向黑袍老者自己。
老者措手不及,被逼退数步,眼中满是惊疑:“好小子,对法则的掌控比三个月前强多了!”
血魔令牌持有者趁机祭出数面小旗,插在祭坛四周,顿时整个空间被血色笼罩,一股强大的禁锢之力传来,我的言出法随竟然有些施展不开。
“这是血煞禁锢阵,专门克制言出法随!”玄尘子长老曾提起过这种邪阵。
赵凌等人被困在阵中,苦苦支撑。黑袍老者狞笑着扑向我:“受死吧!”他手中的骨笛发出刺耳的尖啸,无数骷髅从地下钻出,将我团团围住。
我一边躲避,一边思考对策。眉心的符文因为紧张而剧烈跳动,我能感觉到,与天地法则的联系正在被阵法削弱。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不能输!”我想起丫丫期待的眼神,想起青云门的信任,心中涌起一股决绝,“我答应过要保护他们!”
就在这时,眉心的金色符文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我的脑海——那是关于天道符文的真正用法!原来,之前的我只是粗浅地使用,而真正的言出法随,需要以“道心”为引,以“誓言”为媒,才能引动天地间最本源的力量。
“以我之誓,破尔邪阵!”我张开双臂,仰天长啸,“天地为证,法则听令,血煞禁锢,化为乌有!
随着我的话语,祭坛四周的血色旗帜寸寸碎裂,笼罩整个空间的血雾如同遇到烈火的冰雪,迅速消散。黑袍老者发出一声惊骇欲绝的惨叫:“不可能!你怎么可能……”
我没有给他机会,继续喊道:“幽冥骨笛,回归虚无!”那支邪恶的骨笛在空中炸裂,化作点点黑光消散。黑袍老者失去了依仗,又被阵法反噬,顿时口吐鲜血,气息萎靡。
血魔令牌持有者见势不妙,转身就逃。赵凌怒吼一声:“哪里跑!”御剑追了上去。我则来到那些青云门弟子的尸体旁,心中悲痛不已。
回到青云山,我们将幽冥骨笛被毁、血魔残党阴谋的消息上报。掌门玄清子听完,脸色凝重:“看来血魔残党已经集齐了两件灵器,只剩下最后一件‘万魂幡’,据说在极北的寒冰深渊。”
玄清子长老告诉我,三百年前,五大仙尊封印血魔时,曾留下预言:“天道之誓降世,血魔之乱可平。”我的出现,并非偶然,而是天道的选择。
“小友,”玄清子长老递给我一枚玉简,“这是五大仙尊留下的《破魔要诀》,里面记载了血魔祭坛的位置和破解之法。但祭坛位于黑风谷最深处,有血魔亲自布下的九重魔障,凶险万分。”
我看着玉简,又看了看青云门上下忙碌备战的身影,知道自己责无旁贷。赵凌等人经过鬼雾林一役,对我改观不少,主动要求随我前往极北深渊。
前往极北的路途遥远而艰辛。我们穿过灼热的火山地带,越过广袤的沙漠,又在诡异的沼泽中迷失方向。每一次遇到血魔残党的阻拦,我都用言出法随一一化解,而我的道心也在一次次战斗中变得更加坚定。
终于,我们来到了寒冰深渊。这里终年飘雪,气温低得能冻结灵魂。深渊底部,一座由万千白骨搭建的祭坛若隐若现,万魂幡就插在祭坛中央,幡面上无数怨魂在哀嚎。
守护万魂幡的是血魔残党的首领——血影老魔。他是血魔当年的大弟子,修为深不可测,周身环绕着浓郁的血雾,光是气息就能让人灵魂颤抖。
“天道之誓的小娃娃,你果然来了,”血影老魔的声音如同指甲刮过玻璃,“正好,用你的血肉来喂养万魂幡,血魔大人就能提前苏醒了!”
血影老魔一出手,就是漫天血雨,每一滴血雨都蕴含着腐蚀灵魂的力量。我连忙喊道:“血雨,冻结!”那些血雨瞬间化作冰晶,却在下一秒碎裂,血影老魔的身影已经出现在我面前,利爪直取我的咽喉。
赵凌等人拼死阻拦,却被血影老魔随手震飞。我知道,正面对抗我不是他的对手,必须找到他的弱点。眉心的符文高速旋转,我能感觉到,血影老魔的力量来源于血魔的传承,而他的本体,应该就在那团血雾之中。
“血雾,散去!”我大声喊道。血影老魔的血雾果然一阵波动,但他很快稳住:“没用的,这是血魔大人赐给我的护身魔雾!”
我深吸一口气,回想起《破魔要诀》中的记载:“血魔之根,在于怨念;破魔之法,在于正心。”我闭上眼睛,不去看血影老魔的攻击,而是在心中默默念诵玄清子长老教我的清心诀,感受着自己道心的光芒。
“以我道心,照破邪妄!”我猛地睁开眼,眉心的金色符文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一道纯粹的金光从眼中射出,直刺血影老魔的血雾。
“啊——!”血影老魔发出凄厉的惨叫,血雾如同遇到克星般迅速消散,露出他枯槁的本体。他眼中充满了恐惧:“不可能……这是……天道之光?!”
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喊道:“万魂幡,焚毁!”祭坛中央的万魂幡轰然燃烧,那些哀嚎的怨魂在金光中得到了解脱。血影老魔失去了万魂幡的支撑,又被天道之光重创,顿时气息全无,化作飞灰消散。
我们成功拿到了万魂幡的碎片(真正的万魂幡已被焚毁,碎片中残留着破解血魔祭坛的关键信息)。然而,就在这时,黑风谷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天空被染成血色,一股令人绝望的恐怖气息正在苏醒。
“不好!血魔老祖要提前破印了!”赵凌脸色惨白。
我们马不停蹄地赶回黑风谷。只见谷口已经被无数血魔残党和变异妖兽包围,青云门、天剑门等各大派的修士正在浴血奋战。玄清子长老看到我们,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你们回来了!快,祭坛在谷中央,血魔已经挣脱了前八重封印!”
我提着万魂幡碎片,带着赵凌等人冲向谷内。一路上,血魔残党如同潮水般涌来,我不停地使用言出法随:“妖兽,退散!”“邪术,无效!”“道路,畅通!”
每一次使用能力,我都能感觉到眉心的符文在消耗我的生命力,但我不能停。前方,一座巨大的血色祭坛拔地而起,祭坛中央,一个由无数血肉组成的巨大身影正在缓缓站起,他的每一次呼吸,都让天地为之颤抖。
“哈哈哈……吾血魔,终于回来了!”血魔老祖的声音如同万雷轰鸣,震得所有人气血翻涌,“凡人们,准备迎接毁灭吧!”
玄清子等几位掌门长老联手祭出护山大阵,却被血魔随手一击打得粉碎。各大派的修士死伤惨重,绝望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不能放弃!”我握紧拳头,走向祭坛,“血魔!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血魔低头看向我,眼中充满了不屑:“又是一个天道的走狗?凭你也想阻止我?”
“凭我,天道之誓的继承者!”我仰天长啸,将万魂幡碎片融入眉心,“以吾之身,承天道之约,封尔血魔,回归混沌!”
随着我的誓言,天地变色,风云倒卷。眉心的金色符文与万魂幡碎片共鸣,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个巨大的金色符文阵在血魔头顶缓缓成型。
“不!这是……天道封印!”血魔终于感到了恐惧,他疯狂地挣扎,掀起漫天血浪,却被符文阵牢牢困住。
“血魔之力,归于虚无!世间邪祟,永镇九幽!”我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最后的誓言。
金色符文阵轰然落下,将血魔老祖连同整个祭坛一起包裹。血魔发出不甘的咆哮,身体却在符文的力量下寸寸瓦解,最终化作一道血光,被封印回地下。
黑风谷的魔气迅速退散,天空恢复了晴朗。幸存的修士们欢呼起来,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感激!
血魔之乱终于平定。各大派在黑风谷前立下石碑,记载了这场浩劫和我的功绩。玄清子长老提议尊我为“天道使者”,统领修仙界,但我婉拒了。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我对玄清子长老说,“修仙界的未来,应该由所有修士共同创造。”
我选择留在青云门,一边继续研究天道符文的奥秘,一边教导年轻弟子。我发现,言出法随的真正力量,不在于毁灭,而在于守护。我用它修复被毁的村庄,净化被污染的灵脉,帮助凡人抵御妖兽。
偶尔,我会回到青石村。丫丫已经长成了大姑娘,看到我时,依然会像小时候那样扑过来。村里的人过上了安宁的生活,他们告诉我,自从我走后,再也没有黑袍人来过。
站在青石村的山岗上,看着夕阳下炊烟袅袅的村落,我常常会想起那个雷雨夜的自己。从一个普通的程序员,到肩负天道之誓的守护者,我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眉心的符文依然在缓缓旋转,它提醒着我与天道的契约,也提醒着我肩上的责任。苍澜界很大,未来还会有新的挑战,但我不再迷茫。
因为我知道,只要心中装着苍生,言出即可法随,誓约必护安宁。而这,就是我林宇,在这个修仙世界存在的意义。
山风吹过,带来远处青云山的钟鸣。我微微一笑,转身向村里走去。丫丫在村口喊我:“林大哥,快来尝尝我新烤的红薯!”
嗯,这人间烟火,值得我用一生去守护。
血魔封印后的第三年,苍澜界迎来了久违的安宁。青云山的演武场上,弟子们挥剑斩落流霞,灵鸟在古松间穿梭衔来灵果。我站在观星台上,指尖划过眉心微烫的天道符文——它如今已化作一枚淡金印记,随呼吸明暗,每当我望向黑风谷方向,印记便会传来细微的震颤。
“林师叔,”赵凌抱着一摞玉简疾步走来,他如今已是内门首座,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青石村传来信符,说村后竹林近日总有黑雾凝聚。”
玉简入手冰凉,刻着丫丫歪扭的字迹:“林大哥,夜里听到竹林有哭声,像小时候被抓走的阿牛哥。”我的心猛地一沉。血魔封印时,我曾以天道符文扫过黑风谷方圆千里,确信已将残魂尽数净化,难道……
三日后,我与赵凌抵达青石村。村口的老槐树多了几道焦痕,丫丫蹲在井边,手里攥着半块发黑的竹片。“前天夜里,竹林突然冒黑气,这竹片从里面飘出来,上面有血字。”竹片上用精血写着三个字:“救我在”。
踏入竹林深处,阴气果然浓重得异乎寻常。我指尖凝出金光符文,轻声道:“黑雾散,显真形。”雾气翻涌着退去,露出一株被血藤缠绕的老竹,竹节间嵌着半枚碎裂的血魔令牌——正是当年青石村袭击者所持之物。
“这是血魔残党的‘幽冥寄养’之术,”赵凌脸色凝重,“用活物精魂温养残魂,待时机成熟便……”他话音未落,血藤突然暴起,化作无数血色触手袭来。我抬手一喝:“血藤止,化春泥!”藤蔓应声僵住,寸寸化为黑土,但老竹中却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啸,一道半透明的魂体破竹而出,正是当年被抓走的青壮阿牛。
阿牛的魂体布满裂痕,眼中闪烁着血魔的怨毒红光。“哈哈哈,天道之誓又如何?我主早已在三界布下裂隙,你的封印不过是苟延残喘!”他猛地撞向我,魂体炸裂的瞬间,一股阴冷的信息流涌入我脑海——画面里,黑风谷深处的封印之底,竟裂开一道细微的黑色缝隙,无数扭曲的魂影在缝隙后攒动。
回到青云山,玄清子长老听完叙述,从密室取出一枚刻满符文的青铜镜。“这是‘窥天镜’,可照见三界裂隙。”镜面映出黑风谷的景象,果然如阿牛所言,封印核心处有一道寸许长的裂隙,黑气正丝丝缕缕渗出。
“血魔残党在万魂窟设下了‘裂界阵’,”长老指着镜中另一处画面——那是极西之地的万魂窟,一座由亿万怨魂骸骨堆砌的深渊,“他们想用万魂之力冲开裂隙,让血魔残魂借尸还魂。”
我握紧拳头,眉心印记骤然灼痛。近三年来,我频繁使用言出法随修复灵脉、救治凡人,早已察觉体内灵力与天道符文的失衡——每次施法后,印记都会吸收我更多的生命力,昨夜净化阿牛残魂时,甚至咳出了一口金血。
“师叔,让我去吧!”赵凌拔剑请命,“万魂窟煞气太重,您的天道符文需以纯阳之力催动,恐会……”他没说下去,但我明白他的担忧。天道符文本质是借势,用得越多,与天道的“契约代价”便越重,如今我已能感觉到,每次言出法随,都像是在燃烧自己的神魂。
三日后,我瞒着众人独自前往万魂窟。踏入深渊的刹那,亿万股怨魂之力如海啸般袭来,耳边全是凄厉的哭喊。“还我命来!”“带我出去!”我强行压下心神,朗声道:“怨魂静,听吾言:过往业障皆可消,随吾符文归轮回。”
金色符文从眉心飞出,化作一道光桥悬浮在万魂窟上空。怨魂们先是挣扎,继而被光桥吸引,一个个融入符文之中。然而,当光桥即将笼罩整个深渊时,深渊底部突然爆发出狂笑:“天道之誓,不过是给吾等送养料的蠢货!”
无数血色魂影从地底涌出,竟是血魔残党以自身魂魄祭炼的“血煞魂兵”。它们撞向光桥,每一次冲击都让我心口剧痛。我咬牙喊道:“血煞散,归虚无!”但这一次,我的话语只让魂兵们顿了顿,它们身上的血光反而更盛——原来,万魂窟的怨魂之力正在抵消我的法则之力!
“不好,是‘以怨克誓’阵!”我猛地醒悟,血魔残党早已算准我会来此净化怨魂。眉心印记疯狂旋转,吸收着我最后的生命力,我能感觉到神魂正在被符文蚕食。千钧一发之际,我望向光桥上逐渐平静的怨魂,心中涌起一个念头:“以吾魂为引,借万魂之力,破尔邪阵!”
金色符文骤然爆发出万丈光芒,与万魂窟的怨魂之力产生共鸣。血煞魂兵在光芒中寸寸碎裂,深渊底部的裂界阵也轰然崩塌。但我也因神魂过度消耗,眼前一黑,坠入了万魂窟的黑暗深处。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一片温暖的光海中。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光雾中,声音似曾相识:“你终于来了,天道的继承者。”
“你是谁?”我挣扎着起身,发现自己的神魂竟脱离了肉身,眉心的符文悬浮在胸前,光芒黯淡。
“吾乃苍澜界的初代天道守护者,”身影缓缓凝聚,是一位身着星辰法袍的女子,“万年前,血魔本是吾的弟子,因贪念法则之力而堕入魔道。当年五大仙尊的封印,不过是权宜之计,真正的封印之钥,藏在‘血脉之誓’之中。”
她抬手一挥,光海浮现出画面:上古时期,一位少女以自身血脉为引,与天道立下契约,才勉强将血魔封印。“那少女,是青石村的先祖,而她的血脉,至今仍在村中流传。”
画面切换,竟出现了丫丫的脸!她跪在祭坛前,眉心浮现出与我相似的符文,只是颜色偏粉。“每一代血脉继承者,都会在成年时觉醒力量,但也会成为血魔残党的目标。三百年前,青石村被屠,正是因为前任继承者即将觉醒。”
“丫丫……”我心中剧震。难怪血魔残党会盯上青石村,难怪丫丫能在我初到之时引动我的符文。
“血魔残党如今在寻找‘血脉之誓’的继承者,想以她的血解开最终封印,”守护者的声音变得急切,“你必须赶在他们之前找到她,并用你的天道符文与她的血脉之力共鸣,方能彻底封印血魔。”
神魂归体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万魂窟边缘,赵凌正用灵力护住我的心脉。“师叔!你终于醒了!”他喜极而泣,“我们在你身上发现了这个。”他递来一枚染血的玉佩,上面刻着半朵桃花——那是丫丫十岁生日时我送她的礼物。
“走!回青石村!”我强撑着起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丫丫落入血魔残党手中。
回到青石村时,村口已插满血色幡旗。丫丫被绑在老槐树上,脸色苍白,眉心的粉光时明时灭。血影老魔的残余魂魄附在一个血魔修士身上,正狞笑着举起骨刀:“小丫头,你的血脉之力终于觉醒了,用你的血,吾主就能真正归来!”
“住手!”我凌空而至,金色符文在掌心闪耀,“血魔残魂,安敢再犯!”
“天道之誓?你以为耗空了神魂,还能阻止吾?”血影残魂狂笑,骨刀斩出一道血光,竟直接穿透了我的护体灵力。赵凌等人连忙上前阻拦,却被血光震得口吐鲜血。
我能感觉到,失去神魂滋养的天道符文正在黯淡。眼看骨刀就要斩向丫丫,我猛地想起守护者的话,张开双臂喊道:“天道符文,血脉之誓,以吾之约,共鸣!”
眉心的金印与丫丫眉心的粉光同时亮起,两道符文在空中交汇,化作一个巨大的阴阳鱼图案。金与粉的光芒交织,形成一道柔和却强大的屏障,将血影残魂的攻击尽数反弹。
“这是……上古契约的共鸣之力!”血影残魂终于露出恐惧,“不可能,她只是个凡人……”
“凡人之心,亦可承载天道。”我牵起丫丫的手,感受着她血脉中流淌的温暖力量,“丫丫,还记得你说过,等我变强了,要一起赶走坏人吗?现在,该我们一起守护这个世界了。”
丫丫含泪点头,粉光与金印彻底融合,化作一道流光射向黑风谷方向。远方的天空中,万道金光垂下,将那道幽冥裂隙彻底包裹。血魔残魂发出最后一声绝望的嘶吼,连同所有血魔气息一起,被金光彻底净化。
黑风谷的魔气彻底消散,天空降下甘霖,洗净了三界所有的怨毒。当最后一道金光融入我和丫丫的眉心,天道符文与血脉印记同时化作光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眉心处一枚淡淡的、由金粉两色交织的道纹。
血魔之乱彻底平定后,我婉拒了所有尊号,选择留在青石村。丫丫的血脉之力在共鸣后并未消失,反而化作了滋养灵脉的力量,她成了村里的灵植守护者,用指尖的粉光催生出最甜美的灵果。
赵凌后来成了青云门最年轻的掌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村里看我,带来修仙界的新消息。他总说:“师叔,你真的不再考虑回去吗?如今的修仙界,需要你这样的……”
我总会笑着打断他:“修仙界需要的,不是高高在上的‘天道使者’,而是懂得守护的道心。”我指了指田间劳作的村民,丫丫正给一个孩童喂着灵果,“你看,这人间烟火,比任何仙法都更需要被守护。”
偶尔,我会在深夜望向曾经黑风谷的方向,眉心的道纹会传来微暖的感应——那是天道对恪守誓约者的回应。我不再拥有言出法随的逆天之力,但每当我用心去感受风的流动、雨的滋养,都能感觉到与天地法则的微妙共鸣。
这或许就是守护者所说的“凡尘道心”——真正的力量,不在言语的威能,而在守护的决心。我从一个普通的程序员,变成了天道之誓的继承者,最终明白了,所谓言出法随,不过是天地对纯粹守护之心的回应。
夕阳下,丫丫提着竹篮走来,里面是刚摘的灵桃。“林大哥,尝尝这个,比去年的更甜了!”她眉心的粉光若隐若现,像极了当年那个递给我烤红薯的小女孩。
我接过桃子,咬下一口,清甜的汁水顺着喉咙流下,暖到了心底。山风吹过,带来远处青云山的钟鸣,也带来了凡人村落的欢声笑语。
天道之誓已成过往,而我与这片土地的誓约,才刚刚开始。这一次,无需言语,只凭这颗历经磨砺的道心,便足以守护这苍生万载,岁月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