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我丈夫死于两帮械斗。
不到三十岁的我，成了个年轻貌美的寡妇。
按照帮里的规矩，兄终弟及。
卖椰浆饭的黎婆，指着她脸上的疤劝我：
“别犯傻，他们让你嫁你就嫁了。二少他模样好，对你又有情，当年你嫁给老大时，他还难过许久……难道你想学我被毁容还要做一辈子椰浆饭。”
不嫁夫弟，我就是第二个黎婆。
我说我嫁。
当晚二少沈柏仁来了我的屋子。
“她叫乔丽华，大嫂你说阿爸会答应我娶她吗？”
他拿出了一个女孩子的照片，放在我面前。
“若阿爸不答应，大嫂就帮我去求求他可好？”
他凑近，温热的呼吸洒在我的脸颊，我慌忙躲开，却对上他歪头讥诮的眼神。
“好……”
“好？别装了，你在外面到处拿帮规说事，不就是想逼我娶你？”
“小时候阿爸逼我去留洋，大了又逼我进帮派，如今你又来……”
“你说，我这辈子就只配打打杀杀还要娶个寡妇？”
他用平静的语气，含情脉脉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出冰冷不屑的话语。
注视着我惨白的脸色，他叹了口气：“算了，以后我兼祧两房，你总满意了吧！”
可他不知道，今晚他来之前，三弟沈冠杰跪在我的脚下，亲吻我的指尖，他说：“我也是大哥的弟弟，为什么我不可以？”
1
自从帮里有人提起兄终弟及这件事。
就有好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向我投过来。
按理说，与我年纪相当的二少沈柏仁是最适合的人选。
可沈柏仁态度冷淡，帮里就有了些说法，说我配不上沈柏仁。毕竟沈柏仁留过洋有文化，被寄予厚望。
“帮里弟兄一家亲，二少要是不愿意，不如让我拐子陈来照顾嫂子。”
拐子陈是帮里有名的暴虐狂，老婆早早被他折磨死了。
他这话说出口，周围一片沉默。
沈柏仁没说话，只是眉头皱的紧紧的。
“怎么，二少还有别的想法？”拐子陈阴阳怪气的质问：“听闻早年二少对大嫂有私情，不知是真是假。”
沈柏仁立即跳脚：“胡说什么！我只拿她当嫂嫂看。”
“那就好。”拐子陈是为救我公爹废的一条腿，他仗着恩情说话，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就连拐子陈当晚故意喝醉酒闯进我的屋里。
整个帮里也没人阻拦。
任由我惊恐凄厉的呼喊。
三少沈冠杰冲进屋里时，拐子陈正撕碎了我的旗袍，粗糙狰狞的手死死的拽着我的头发，口里的恶臭熏得我频频作呕。
“臭婊子，老子早就这么想了，穿的骚里骚气的可惜勾引不到沈二少，倒是让弟兄们心痒痒的……”
话还没说完，他的动作猛地僵住，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
趁他松劲儿，我一把推开了他，才发现他的脑袋上顶着一把手枪。
沈冠杰穿着笔挺的制服，紧抿唇看拐子陈就像看一个死人。
“三少，你怎么来了？”
拐子陈哆哆嗦嗦的举起手，看了我这边一眼还是不甘，咬咬牙：
“三少现在半山芭做事，帮里的事，劝你还是少掺和。”
半山芭是隆城警署所在地，沈冠杰是一名警员。
他很少回帮派，连他大哥死那日，都没能上前抬棺。
“咔嚓！”
是拉枪栓的声音。
“你可是阿sir，不能随便伤人！”拐子陈大叫。
紧接着他一声痛呼，沈冠杰眼睛都不眨的打穿了他的另一条好腿。
“我是阿sir，你是马仔，阿sir打马仔还不是天经地义。”
沈冠杰年纪小，开枪的时候却是老辣，一股狠劲儿。
他狠戾的将枪管塞进了拐子陈的嘴里，拐子陈惊恐的息了声，沈冠杰转头看我，笑了一下。
黝黑健康的皮肤，趁着一口牙白亮亮。
可衣不蔽体的我僵硬的躺在那里。
他目光抖了抖，不敢触碰我横陈在外的丰腴和纤细之处，最后只停留在我赤裸的双足上。
“但也是大哥的弟弟，你欺负嫂嫂，我杀了你都不为过。”
他再次强调自己也是弟弟，我感觉到那晚被他吻过的指尖有些发烫。
我眸光颤了颤，勉力坐起身来，取了衣服背对着他哆嗦着穿好。
我听见身后他的呼吸轻微的凌乱起来，紧接着他把拐子陈拖了出去。
我再出房门，就看见院子里已经摆好了架势。
沈父作为帮里老大，脸色十分阴沉。
两边都是帮里的兄弟，手里抄着家伙，围着沈冠杰，随时要动手的样子。
“呦，原来各位兄弟都在？”我开了口。
“拐子陈进我屋里的时候，我以为大伙都死了。”
我因气愤和恐惧留下的余颤，抖着双手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盒烟。
此时，二少沈柏仁也急匆匆的从外面赶了回来。
我略过了他紧紧盯过来的视线，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恨恨看向帮中诸人。
所有人沉默。
沈父清了清嗓子：“让你受委屈了，这事是拐子陈做的不对。”
众人也开始打哈哈，但神情上显然不以为意。
“大少走了，大嫂迟早要嫁，拐子陈不失为一个选择。”
有人嘟囔了一句。
又对我说：“拐子陈也是我们出生入死的兄弟，大嫂你不会嫌弃他吧？”
这样的羞辱，让我死死攥皱了手中的烟。
“我大哥有自己的亲兄弟，还轮不到他拐子陈。”
截然不同的反对声音，还带着少年气，使得沈冠杰与在场浑浊压抑的气息格格不入。
“今天我把话放在这，谁再敢碰叶嘉雯，我就崩了他。”又奶又凶。
叶嘉雯，是我的名字。
2
沈父瞪了他一眼：“老三，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帮里自己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我也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凭什么我不能管？”沈冠杰直视着他爹的眼：“不然我就脱了这身警服回帮里……”
“混账，你敢！”沈父人精明的很，自己虽然混帮派，却不肯让小儿子舍掉公职。
“你那点心思，别以为我不知，”沈父给了沈冠杰致命一击：“可惜你是老三，上面还有个二哥，轮不到你。”
沈柏仁也冷冷的注视着沈冠杰，他一向不喜欢这个三弟。
“柏仁，嘉雯你俩随我来。”随后沈父开口。
书房里，他首先问我怎么想的。
沉默良久，我试探着开口：“冠杰……我觉得他很好。”
“什么！”
“胡闹！”
沈柏仁和沈父同时开口，沈柏仁抬起手指，气的有些发抖的指着我。
“你疯了不成！”
“你招惹我还不够，还敢肖想三弟。”沈柏仁仿佛一万个不能接受。
“你想都不要想，三弟……还轮不到他，他可不是帮里的人！”
他这样气急败坏的样子，让我有些疑惑。
“二弟的意思我不太懂，那天你说你有心爱的姑娘，要娶她，还让我跟爹求情，忘了吗？”我询问。
“可我也说了，我愿意兼祧两房。”他咬牙反驳。
这话说出来，沈父的眉心动了动，似有所期盼的看向我。
“我不愿意！”我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悲怒。
见我态度坚决，沈父叹了口气，沈柏仁却有些恼羞成怒。
“可你……不也是个寡妇，怎么配的上……”
接下来的话，他没有说出口，许是被我脸上的嘲讽打断。
“寡妇怎么了，我也是个人！而且你的女朋友乔小姐她就愿意？”
“兼祧两房这种齐人之福，二弟做梦的时候想想就好。”
若非气急，我也不想这样针锋相对。
沈柏仁瞳孔震了震，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半晌，然后沉默的低下了头。
“乔丽华，她不是我女朋友……”他又忍不住没头没尾的解释了一句。
沈父让柏仁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我。
“你提起老三，可我记得你嫁进来时，他才八岁。即使是现在，他也只是个孩子。并且他的前途和我们这种人，不一样。”
姜还是老的辣，不用多说，一句话就臊的我想找个地缝。
“老二柏仁这边，今天看来，也不是对你毫无情意。你主动与他多亲近，过几天就搬进他屋里去吧。”
我的去处，就这么一句话轻飘飘定了。
沈冠杰被沈父赶了出去，沈柏仁却主动搬回了家住。
沈柏仁对我的态度和缓了很多，仿佛前几天的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他不再唤我大嫂，而是叫我的名字。
“嘉雯，我在李记订制的衣服，你替我去取一下。”
“嘉雯，你别理三弟，他就是孩子心性。”
“今天学校那边办诗会，中午不回来，嘉雯，我想吃黎婆的椰浆饭。”
3
在沈父的催促下，我去黎婆那里打包椰浆饭。
黎婆边骂拐子陈不是东西：“多亏了冠杰，小小年纪就知道保护家人了。”
“还有那天柏仁紧张你出事，黄包车都没来得及坐，两只脚跑着回家去，大伙都看在眼里。”
“柏仁有能耐，不仅是帮里的白扇，还在学校里做老师。”
“嘉雯你好福气。”
我听了，却不想应声。
到了学校门口，看到沈柏仁出来了。
我起身掐灭了香烟，理了理半长的蕾丝手套，正要上前，另一道轻盈的身姿跳到了他的身边。
两人亲密地携着手，走了几步，隐在树荫里。
斑驳的棕榈树影下，他揽过少女纤细的腰肢，软声细语地说着什么。
我想那双眼睛里一定是脉脉含情的。
我想转身，他却突然抬头看向我。
他凑近少女耳边说了什么，两个人齐齐朝我走来。
我站在原地没动。
“丽华，她就是嘉文。”
少女没说话，一双灵动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
我穿一套香云纱盘香扣的无袖旗袍，配一双镂花软底羊皮鞋。
她高昂着头。
“乔小姐。”我主动打招呼。
她嗯了一声。
我将手里的椰浆饭递了过去。
沈柏仁接过饭包，眼神闪了一下，唇角现出一个浅笑。
在我看来，这笑容说明他是非常愉悦的。
乔丽华却不高兴了，她噘起嘴，“啪”的一声拍了一下沈柏仁的手臂。
“这是什么啊？”
“椰浆饭。”沈柏仁掂了掂饭包。
“你吃的？”乔丽华歪头问。
“是啊。”沈柏仁语气含笑。
“可是里面咖喱的味道好臭好难闻，狗都不吃。”
乔丽华手遮鼻，嫌弃的跳开老远。
在少女面前，沈柏仁仿佛也活泼了，非要拿饭包凑过去给她闻。
“说谁是狗，说谁是狗，嗯？”
惹的乔丽华惊叫加娇笑。
笑闹间不知道谁松了手，椰浆饭包掉在了地上，香蕉叶散开，满地狼藉。
4
沈柏仁立即将乔丽华挡在身后：“是我的错，丽华是小孩心性，她没恶意的。”
我心里又升起一股烦躁，打开手袋摸出一包烟，沈柏仁有些不耐：“你要做什么，别吓着她。”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那我先回去。”
“可是我还没吃饭……”沈柏仁过来拉我的手腕，阴沉着脸不让我走。
“要不你自己找个饭馆吃些？”我突然厌烦透了他的反复无常。
手腕还被拽的生疼，我很想拿烟头摁在他死拽着我的那只手上。
晚上，沈柏仁又进了我的屋子。
“今天的事……”他坐在我的对面，说要解释。
他说乔丽华是他一早故意找来气我的，他与她只是普通朋友。
“通过今天的相处，丽华说你让她惊讶，她以为你是粗俗和无知的人，可你与她想的不一样。”
沈柏仁的双眸很亮，眉心愉悦的舒展着。
“嘉文，恭喜你通过了考验！”
他想了想又道：“但你的学识确实还是不足的，以后多与丽华来往吧，她会帮你。”
屋子里的空气越发的潮闷，我站起来一把推开了窗子。
还是闷，我抬手解开了颈上的一粒珍珠扣子。
沈柏仁靠了过来，他脸颊有些红，呼出的气息混着他今早喷的香水味，比这屋子里的空气还要闷热。
“阿嫂，今晚我留下来……”
这时候他唤我阿嫂，不知是又在讽刺我，还是他的某种特殊癖好。
我却一下子意兴阑珊。
我抬手隔开他的嘴唇。
“柏仁，我今天不方便。”
“我看到你洗内裤，没有红。”他自作英俊调皮的眨了一下眼。
我突然发现，他的一些做派，像极了那些装模作样的洋人。
令人作呕。
“说实话，我还忘不了你大哥。”我找借口：“这间是我与他的卧房。”
他却以为我在和他调情，他的手指轻抚上我洁白的肩头。
“大哥他身壮如牛，能令你快乐，”他凑近我耳边：“其实，我曾在屋外听过你们两个……”
“你的叫声，让我回去后整晚没能入睡。”
一口浊气上升，堵在那里，我呼吸几乎停滞。
“出去！”我指着门口。
他没料到我会恼，他自认为他肯对我说这些私密话，表明他已经接受了我。
我应该感恩戴德。
他离开的背影有些恼羞成怒，我“啪”的一声关了房门。
隆城没有四季，一年到头的潮热，尤其是整个屋子里还残留着沈柏仁身上那一缕虚软精致的香味。
我跑到床边，点燃了一根烟。
不知为何想到沈冠杰，他饿狠狠的将枪管塞进拐子陈的口里，那副场景又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许是因为沈柏仁提起了丈夫，说他健壮如牛。
比如衣冠楚楚的沈柏仁，沈冠杰发育的很好，跟我丈夫一样，也许他更加敏捷有力些，像一头黑亮的豹子。
我的手一抖，烟灰烫到手上，赶紧摇头，不该想这些的。
他才十九，而我，比他整整大了十岁。
他那么年轻，就像沈父说的，比起我们这种人，他有更好更光明的未来。
早饭的时候，沈柏仁去了沈父的屋子。
他走后，沈父吩咐佣人把我的屋子收拾收拾。
东西拿到东面二楼第三间。
那是沈柏仁的卧房。
沈父看了我一眼：
“柏仁他答应娶你了，今晚让帮里人都来，喝杯喜酒热闹热闹。”
5
“大嫂，你可真好命，柏仁可是青年才俊啊。”
“以后得唤二嫂了。”
帮里人因为拐子陈的事，多少对我有些阴阳怪气。
傍晚时分，整个宅子都熙熙攘攘。
“人都到了，柏仁怎么还不回来？”沈父开始还有些不悦。
今早明明沈柏仁亲口跟他说的愿意。
可现在人却久久不到场。
按照沈柏仁的性格，这样做，估计是傲娇别扭的性子犯了，想给我点难堪。
沈父想明白了，便不再催了。
所有人的脸上表情都有些耐人寻味。
我僵硬的坐在那里，有人起哄要我自己先敬酒。
我将硬塞到我手上的酒扔出了窗外，然后站了起来，出了门。
“嘉雯，不要耍脾气。”沈父冷着脸：“坐下！”
我攥紧了拳头，才挤出一丝微笑：“爹，我去找找柏仁。”
暮色四合，我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
最后我去了黎婆的小食铺。
我看着她那张刀疤脸，问她：“当初被毁容疼吗？”
她说：“疼的我打滚，想着还不如死了。”
想死，但还是怕死。被男人欺压，被洋人喝酒闹事，被当地土著唾骂……都要苟活下去。
我不如黎婆，我不光怕死也怕疼，甚至怕穷。
可脑海里翻涌起沈柏仁那张脸，我坐在街角，抽了一整包烟。
“你怎么在这里，让我好找！”清脆高昂的少女声音在我头顶响起。
我被她拽着胳膊拉了起来。
“乔小姐？你找我有事吗？”
她歪头笑了一下：“因为今天我们为同一个男人难过啊！走，我请你吃饭吧。”
椰浆饭，她大快朵颐。
被我看的有些羞涩，她说：“沈柏仁告诉你了吧，那次我们是在故意做戏。”
她托着腮看我：“叶姐姐，你其实非常迷人，我第一次看你都傻住了，差点演不下去……”
她比着我的身体，用双手在空中划出两道夸张的曲线，然后低头看看自己唉声叹气。
“怪不得他那么放不下你。”
心烦的时候，我总想找点东西抽。
她见我不搭理他，撅了噘嘴：“我爱上了沈柏仁，你把他让给我吧。”
“你不喜欢他，对不对？”
听她这么说，我便道：“可惜这事不是我能左右的。”
她凑近我，笑着说：“你可以选择终生不嫁啊，你们帮派里不是有那种规定吗？”
“我有个朋友是医生，他可以帮你打麻醉，不会感觉到疼的。”
原来，这就是她的目的。
她含着笑逼视我，天真中毫不掩饰自己的邪恶。
“你去毁容嘛，好不好？”
“当然，我会给你补偿，”她比了个手势。
“五十万令吉，足以让你远走高飞，富足一辈子。”
我眉心动了动：“你真能给我这么多？”
“当然！”
回答的这样快，我心里渐渐冷了下来：“乔小姐不如先拿钱再讲话。”
她张了张嘴，过来拉我的手，撒娇道：“姐姐不相信我吗？”
满口谎言的人，我何必与她在这多费时间。
我站起身来要走，四下却围过来了一帮胳膊上纹着狮头刺青的人。
我认出这些狮帮的人，与我们是宿敌，丈夫就是死在他们手上。
“是我引他们来的。”
乔丽华和我一起被绑走，她丝毫不慌，还裂开嘴笑的灿烂。
“你说，沈柏仁他会先救谁？”
神经病！疯子！
我和她被蒙着眼睛塞上车，走了很久带到了一间木屋里，然后被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狮帮的人，穷凶极恶，一个人上前捏住我的下巴。
“你是沈大少的遗孀？啧啧啧，好可怜，刚死了老公，等下还要被他的仇人搞。”
他又过去踢了踢地上的乔丽华：“这只瘦鸡，也与沈帮有关系？”
“兴哥，就是她给我们报的信。”
他们哄笑出声，嘴里骂着蠢货，一边接开裤腰带。
“等等！”乔丽华终于有些慌了：“不是说好了，等沈帮的人来吗？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她都计划好了，让人给沈柏仁递了消息。
相信沈柏仁很快就会过来，而她也一定有办法让沈柏仁先救自己。
“蠢货，以为是拍电影呢？到手的肥肉不吃，磨磨唧唧非要等到人来。”
6
我的心也在此时沉到了谷底。
乔丽华已经尖叫哭喊起来，她挣扎着，又是求饶又是哭骂的。
毫无作用。
我的衣服被扯开了，头发被狠狠的薅起，这个人很重，力道很大，压上来的时候，我的双膝疼的咯咯作响，感觉骨头都要断了。
我忍着疼痛，扬起脖子，对站在边上的那个兴哥艰难开口：“能换个人吗？”
他扬起了眉毛，掏了掏耳朵，以为听错了。
半晌大笑起来：“你还挑上了，大嫂果然是大嫂，有趣，有趣！”
“也行，都传下去，沈帮的大嫂主动来伺候咱狮帮的兄弟了。”
我慢悠悠的起身，一瘸一拐的挨个走到这些人面前，一个一个的打量。
用的时间有些长，兴哥冷笑出声：“大嫂这是拿我们兄弟当傻子耍呢，快些！”
他的刀抵在我的脖子上。
所有男人都跃跃欲试，淫邪的看着我。
我无法再拖延，指了指其中的一个。
其他人哄笑出声：“阿文，你小子真有福气啊，被大嫂看上，今天头次开荤一定要好好爽一下。”
只有那个兴哥若有所思的审视着我。
这个阿文在一众哄笑中，恶狠狠的把我推倒在地上，激动的开始脱衣服，手有些发颤。
另外一边，乔丽华凄厉的哭喊，伴随着粗鲁的脏话和拳头声。
我没有幸灾乐祸，但我厌恶透了这个女孩。
我默默计算着时间，心里盘算着也许沈柏仁会聪明一些，尽快找来。
也许找不来，我免不了受罪脱层皮。
但我，不会选择死。
永远不会。
“阿文，你到底行不行？磨磨蹭蹭的，不行滚下来，换我上！”那些人开始不耐烦。
阿文在我身上哼哧哆嗦半天，又听到别人的讽刺声，有些恼羞成怒，他抬手狠狠的抽打我。
我被打的鼻青脸肿，还忍疼对他绽放出一抹笑来。
他更加气急败坏，谁也拉不走，发狂的似乎憋了一口气要打死我。
“砰砰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有人来了！还带了枪！”
“不好，是警察！”
7
我没想到沈冠杰会带人来救我。
他进来的时候，整个人喘着粗气，他腰间挂了彩，警员服也脏污不堪。
他快步走了过来，什么话也没说，脱下了衣服将我包了起来。
两次了，最近似乎每次见他，我都是这样衣衫不整的狼狈样。
我苦笑出声，牵动了嘴角，疼的吸气连连。
他看着我的脸，眼圈一下红了。
“疼吗？”他哽咽的问道。
我没回答，伸手顺着他的手腕滑入，摸上了他手里的枪。
他怔了怔，最后松开了手。
我转身将枪口对准了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的狮帮几人，毫不犹豫的连续扣动扳机。
“沈sir？”其他警员惊讶的冲过来，想要阻止。
“是我打死的，他们先袭警。”沈冠杰面不改色。
最后剩下哆哆嗦嗦的阿文，他面如土色惊恐的看着我。
我蹲在了他的面前，点了一根烟，狠狠的抽了一口。
“我没能……你知道的，饶了我吧！”他开口求饶。
求饶？
我被他打的半死的时候，都没有开口求饶。
呵。
“今天没爽到？”
“砰！”
“去阴曹地府找你老姆爽。”
8
沈冠杰要扶我离开，我看了一眼他腰间的伤：“我自己走就好……”
他上前一步，抱起我来。
“救我……救救我……”身后乔丽华传来虚弱的呼救声。
我嗤笑一声：“就是她勾结狮帮的人，绑架我来的。”
沈冠杰：“带去警署，好好审问。”
我们出了木屋，沈柏仁那边才带着帮里的人姗姗而来。
“嘉文……”他连滚带爬的冲了过来，看着我青肿的脸。
紧接着猛地伸手扯开我身上的外套。
我任由他看。
在看到我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后，他崩溃的狂吼，捂着脸哭。
“柏仁，我好痛……”另外一边乔丽华朝沈柏仁伸出了手。
沈柏仁被她的惨状惊得目光瑟缩了一下，又听沈冠杰面无表情的说明这事是乔丽华造的孽，却反被侮辱之后，沈柏仁气的差点晕厥。
9
我躺在医院里。
沈柏仁拎着鸡汤来。
“你还好吗？”
才不过短短两天，他邋遢了很多，原本每天换的白西装，也皱皱巴巴。
我不说话，他坐了一会儿，开始欲言又止。
“乔丽华她其实也挺可怜的。”
他小心觑了一下我的神色，见我面无表情，又缓缓说下去：“她从小被娇养长大，这次算是被毁了，狮帮的人禽兽不如！”
“所以呢？”我嘲讽的问道。
他一步走上前拉住我的手：“嘉文，你能不能放过她，撤销对她的控诉？”
他殷切的看过来。
我的双手却气的隐隐发抖。
我使劲抽回手，却被他抓的死死的。
“就当是为了我。”他又开口。
“为了你？”我彻底被气笑。
“你明知乔丽华对我做了什么！”我咬牙切齿死死压制住音量：“又或者说你以为自己有多么的重要？”
沈柏仁哭丧着脸：“嘉雯你不要说气话好吗，我们以前……”
他终于有脸提起了以前。
在我和沈大结婚以前，与沈柏仁有过短暂的恋爱关系。
我以为沈家会让沈柏仁娶我，可惜最后我成了沈大的老婆，而沈柏仁登上了轮船远赴他国留学。
正因为这段关系，我以为就算是兄终弟及，起码沈柏仁会善待与我。
没想到他对我的态度却是鄙夷和冷漠，还拿乔丽华的事，一次一次的羞辱我。
他缓缓松开了我的手，脸色几经变换，越发阴沉的可怕。
“你可知道丽华她差点就割腕自杀了！”
“你被人那样了，还能泰然自若的喝鸡汤，可丽华她与你不同，她还是个……她要脸！”
“哗！”我再也听不下去，一把扯下手上的吊针。
趔趄着站起来，对上沈柏仁的脸狠狠地扇去。
“啪！”
沈柏仁被我打蒙了，半晌嘴唇哆嗦着：“你生气，可以打我，但你必须与我去一趟警署。”
“沈冠杰那小子丝毫不讲情面！丽华不能再被关在那里了，她会死的。”
见我不为所动，他焦急如焚：“叶嘉雯，你难道真要我跪下求你不成！”
“跪过再说。”
“你！”
沈柏仁还真是能屈能伸，真在床边跪下。
“你既然这么喜欢乔丽华，又何必非要娶我？”我心里冷笑不已，开口问道。
沈柏仁见我神情缓和了，立马解释道。
“我承认我一直都忘不了你，也只拿丽华当妹妹，可她对我一片痴情，我也不想辜负了她。”
“她现在又变成这样……我不会娶她，但总要做点什么补偿她吧。”沈柏仁想起乔丽华也不干净了，心里就呕的要死。
所以就拿我来补偿？
我只觉得讽刺。
“说这么多，难道不是乔丽华那身为校董的爸爸，答应只要放出乔丽华，就让你做副校长吗。”戳破他的假仁假义。
沈柏仁想要往上爬，一边有帮派给他仰仗，但他本身空有花架子没太多能耐，还得乔家相助。
“你……原来你都知道。”沈柏仁脸上的情意再也装不下去。
我也不再与他多废话，我答应不起诉乔丽华，但条件是我不嫁他沈柏仁，也不跟他搞什么兼祧两房。
这事是我现在能抓住的唯一筹码。
沈柏仁听了我的条件，蓦地瞳孔震动，好半晌。
“答应放过丽华，是为了和我划清界限？”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还以为我会以乔丽华为威胁，让他娶我，让他一辈子专心对我。
可惜，他从头到尾都想错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的自信心受挫，但又没勇气再问下去，走的时候脚步踉跄，很是狼狈。
最终，还是沈父出面。
他松了口：“你和柏仁的事，可以暂缓。”
他转身却对沈柏仁嘱咐：“女人很容易被感动，你多费些心思，她总有一天会心软。”
沈柏仁灰败的眸光闪烁了一下，低声应是。
我不管沈柏仁打的什么主意，现在我的东西，又重新搬回了自己的卧房。
10
以前帮里人都说我高攀沈柏仁，自从我击毙了那几个狮帮的人之后，没人再这么说。
“大嫂不愧是大嫂。”
“既然大嫂不愿嫁人，不如进帮派做事，枪法好准的。”
“可惜模样太靓不方便做事。”
“那就毁容！以后我们拿大嫂当兄弟。”
我头疼。
而沈柏仁态度彻底变了，每天在我窗台放一支红玫瑰。
“嘉雯，我与乔丽华的事已经了了，乔家要把她送去国外，以后再也没人打扰到我们。”
我面无表情的对他吐了个烟圈。
“嘉雯，别逃避了，我知道你不想被毁容，也看不上帮里那些男人，嫁给我是你唯一的出路。”
到现在，他还这副势在必得的样子，让我恶心的想吐。
就在这时，沈冠杰回来了。
“我被警署开除了，我要回帮里做事。”
他坐在椅子上，翘着脚，说出的话让沈父大发雷霆。
沈柏仁更是警惕不已，他极力不同意冠杰回来，但沈帮自有规矩。
按照帮规，沈冠杰被抽了好几十鞭子，疼的直闷哼。
沈父留下一句话：
“我不知道你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叶嘉雯就算不是你大嫂，也会是你二嫂。你承认，才能留下。”
良久，沈冠杰松口应是，闷头回到自己的房间。
沈柏仁阴沉着脸，警告似是的特意从我面前走过。
我坐在窗前，愣了好半晌，捂住跳的过快的胸口。
良久，脑海里黑色的小人儿把白色的小人一刀捅死，我艳丽无双的脸上浮现笑意。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11
我将头发擦了半干，换了件白色海棠暗花局缎裙。
“二少爷和老爷一大早就出去了，嘉文你有事就吩咐我。”佣人说完就去做事了。
我胳膊撑在二楼的栏杆上，向下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脱了警服的沈冠杰，在家很放松。
一张脸人畜无害，闲散的喝着咖啡，眼睛盯牢一张报纸，嘴角泄漏微微笑意。
好半晌，我咬咬牙，下楼去。
我趿拉着软缎拖鞋，没出一点声响，但沈冠杰敏锐的视线还是投了过来。
我便迎着他的视线，袅袅娜娜，眉闪目动的走了下来。
“三弟，早啊。”
他喉头动了动，说了声早，将头又埋进了报纸里面。
我在他做的沙发另一侧坐下，摆弄起指甲来。
修甲的小锉刀，精心地细磨着指甲。
一会儿，摊开手拨动纤纤细指，拿起鲜红的指甲油仔细的涂上。
从不同的角度观摩涂好的指甲，等待晾干。
然后换圆润的脚指甲……
沙发另一头，动了动。
坐着的人，脊背有些僵硬，但他并不起身，还在那里看同一张报纸。
只是视线有些不稳。
鲜红的颜色，一点一点，妖娆艳丽极了，晃悠悠烙在到他的心头喉尖上。
那一年，我刚进门，我十八，他八岁。
都是不太稳重的年纪，我喜欢涂指甲油，还要恶作剧给每个小孩子涂。
别的男孩都跑了，他很乖，任我涂，其实心里又害羞又隐隐开心。
那一点一点的蔻丹，就像诱惑的致命的毒药，伴随他每个的年少不眠的夜晚。
我涂完了，蜷缩起身体，在软绵的真皮沙发上假寐。
落在沈冠杰眼中，微波荡漾，曲折柔美，精致艳丽的像一幅西洋油画。
我没有睁眼，直到赤裸的双脚开始发凉。
我将脚轻轻伸了过去，挨到那条紧实的大腿外侧。
隔着笔直的西服裤子，我冰凉的脚感受到暖而烫的温度。
他瞬间紧绷了肌肉，我以为他会逃。
但很快，他的手掌，狠狠握上了我的脚。
揉搓着好暖，让我舒服的喘了口气，嘴角弯起，竟然真的睡着了。
12
自从以后，他在家盯着看我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只不过当我注视回去，他往往耳尖红透。
沈柏仁不是瞎子，无能狂怒之后开始阴阳沈冠杰什么都不干，窝在家里当废物。
沈父想了想让沈冠杰进帮派做事。
他便忙碌了起来。
沈父又在催我和沈柏仁的婚事，我心里有些着急，只能尽力拖着。
白天见不到沈冠杰，半夜回来，他却大胆至极，熟络地撬开我的窗户，纵身跃进来，带着外头湿漉漉的凉意，他亲吻我的指尖，脚背……
半个月过去，面对沈父的压力，我差点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帮里突然有人说沈冠杰他干了件大事，给帮里长脸了。
我打听了才知道，原来是狮帮先抢了洋人的锡矿，带货刚交易完，沈冠杰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准时带帮里的人出现，把钱给抢了。
狮帮的人想要反击报复，却与赶来的洋人对上，双方都死伤惨重。
沈冠杰他们却全身而退。
帮里给沈冠杰大办庆功宴。
“不愧是做过阿sir的人！冠杰这次，我们都服了！”
沈父也十足的高兴，使劲拍儿子的肩膀。
半夜，一身酒气的沈冠杰又打开了我的窗户。
这次，他没乱来，坐在我的床前傻乐。
我被他盯的有些躺不住，坐了起来。
他将外套脱下，给我披上。
外套上酒气微熏，交缠着一抹隐隐的汗味。
是他的气息。
而他外套下什么上衣都没穿，光着膀子。
紧接着，他伏在地上做了三百个俯卧撑，起身又做利落持枪的动作，还打了一套军体拳。
雄劲有力的肌肉在月光下蓬勃着生机。
他近前让我看，还让我摸，上面有汗珠滑落，晶莹剔透的就像他此时亮晶晶的双眸。
当晚他就躺在床下，就像黑夜里看守猎物的公豹，心满意足又充满警惕。
第二天早晨，他从我房里出去。
恰好被练功的沈父看到。
又与来放玫瑰花的沈柏仁碰上。
……
“我要娶叶嘉雯。”
他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这是他第二次提出来，第一次提的时候所有人把他的话当做是个屁。
这次，帮里人没有二话，只有沈柏仁暴跳如雷。
沈父铁青着脸让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下沈家人。
说实话，我有些心虚的。
虽然昨晚沈冠杰卖力勾引我，但分明我先勾引他在先。
沈冠杰将我护在身后，开口：“你不同意，我就报警，那钱……”
“逆子！”一开口就掐七寸，把沈父准备好的话都堵回了嗓子眼。
“我早知道你不怀好意！可你休想得逞，报警吧，把你的脏钱拿走！”沈柏仁鼓着眼指着沈冠杰的鼻子骂。
“都闭嘴！”
那么多钱，沈柏仁说的轻巧，可沈父不傻。
“我现在娶她，符合帮规，大伙都没意见。”沈冠杰完全不把二哥沈冠杰放在眼里，只与沈父说话。
“你死了这条心，我还没死，兄终弟及也轮不到你！”沈柏仁在一边兀自跳脚。
沈父看了我一眼，满含压迫：“嘉文你最懂事孝顺，你来说。”
沈柏仁也猛地看过来，沈冠杰站起来走过来，灼灼目光盯紧。
我攥紧十指，终究顶着沈父的压力开口：“爹，上次我已经说过了。”
沈柏仁如遭雷击。
沈冠杰虽然不知道我上次说了什么，但他不傻，看沈柏仁的表情，大约是猜到了什么。
他一下子笑了起来，他将我拉到身后：“我从小就喜欢她。”
“求爹成全我，如果您要阻止……大不了我不要名分。”
“以后我搬去她屋住，帮里人怎么说我，隆城人怎么说沈帮，我都受得住。”
沈父怔愣过后，深深叹了口气。
沈柏仁发疯似的表示他不同意，还要上前拉扯我的手。
不等沈冠杰出手，沈父扯着他带了出去。
“别丢人了。”
男女这点事，在帮里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沈父现在看好沈冠杰这个儿子，就不愿驳了他的面子。
很快，办了酒。
沈冠杰牵着我的手，来跟沈父告别。
“这又是什么意思？”
沈冠杰敬了个礼：“爹，我其实没被开除，之前只是做卧底，现在立了功，警署要奖励我。”
“你……你！”沈父这次真要气吐血。
沈冠杰从小就与别的男孩不同，他机智近妖，而且叛逆不服管。
沈冠杰又开口：“那次抢到的钱，我也要拿走一半。”
还没等沈父发狂，他堵上话：“或者全部充公，爹你考虑一下。”
“滚！滚！”
沈冠杰连人带箱子被扔了出去。
我紧跟在他的身后。
“呐！”他把装钱的箱子递给我：“给你的聘礼。”
我眉闪目动：“不是要充公吗？”
不用死不用毁容，还有这么多钱！
“锡矿都找回去了，这些钱何必便宜洋人。”他咧嘴狐狸似的笑。
我心跳如擂，也许我并不完全了解眼前的男人。
他是如此的年轻，可他心思比所有人都通透。
这一刻，我更加庆幸自己的选择。
年纪小还这么贴心。
13
我们搬去了半山芭，沈冠杰因为立功，分到了一座那里的小洋楼。
除了一个佣人，家里再也没有其他人打扰。
楼上楼下，床上沙发，沈冠杰这头黑亮的公豹，使不完的力气。
有时候喊我叶嘉雯，有时候喊我姐姐，喊过一次阿嫂，被我扇了一耳光，再不敢造次。
14
沈柏仁似是受了奇耻大辱，又觉得帮里做的事对他不公平，登报与沈帮和沈父脱离关系。
脱离关系的当天，就被狮帮的人抓了去。
沈父为了救他，带人去跟狮帮火并，双方死的死伤的伤。
沈父更是替沈柏仁挨了一枪，当场咽了气。
接下来，警方介入，随着沈帮和狮帮的剩余力量被铲除。
在明面上，隆城帮派的时代，过去了。
唯有沈柏仁逃出一劫，狼狈的找到半山芭。
“嘉雯，我买了去欧洲的船票，你跟我一起走吧。”
他还不等我拒绝，掏出枪抵住了我的腰，恶狠狠的说：“我知道沈冠杰把钱都给了你，带上所有的钱，跟我走！”
我被他挟持到了码头。
就在登船的那一刻，我闪了一下身。
一个甜美而邪恶的声音在沈柏仁的身后响起。
“我终于找到你啦！”
乔丽华扑过来，扑到了沈柏仁的身上。
沈柏仁看到她，顿时吓得瞳孔缩了缩：“你不是被送走了吗，你怎么又出现了，我不要和你……”
“叶嘉雯你别走！”他急了，转身还想拿枪威胁我。
手里的枪却被人从身后卸走了。
沈冠杰大步走过来，将我揽到怀里。
另一边，沈柏仁被乔丽华缠住，见他不听话，她指挥着乔家人将他绑了。
“救我……救救我……乔丽华她精神不正常，啊！”
沈柏仁向我和沈冠杰投来惊恐的求救，可我没有理睬，因为是我通知的乔家人啊。
沈冠杰有些犹豫，我笑道：“乔小姐深爱他，不会伤他性命的。”
乔丽华虽然疯了，但确实也不舍得要沈柏仁的命，但将他囚禁起来。
后来听说，沈柏仁总想逃，被乔丽华亲手剜去了双膝。
两个人，一个疯一个残，日夜相对。
“沈柏仁，以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啦！”
“嘻嘻。”
（全文完）